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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深切缅怀我的祖父萧湘

    来源:重庆市委统战部 2021-12-01 09:03:00

        每当走进重庆历史名人馆,瞻仰那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历史名人雕塑,总觉得他们依然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,一座座雕塑,蕴藏着一个个不同寻常的故事。流年随风去,风范长相留。

        馆内陈列厅第70号雕塑是我的祖父——萧湘。我出生的时候,他已经过世好几年。因此从小到大,我从未与祖父谋面,加之世事沧桑,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,经过各种变故,特别是在上个世纪的“文革”浩劫中,我们家族的各个家庭都被多次抄家,故祖父的遗物大都失毁,几乎荡然无存,以至连祖父的照片一张都未能保留下来。驻足在祖父的雕塑前,我感到既陌生又亲切(虽然这座雕塑只是四川美院艺术家们的一件作品),在默默的凝视中,不由得思绪万千,陷入沉思中去。

        一百年前,四川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保路运动,这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大规模的群众性的爱国运动,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伟大斗争,它在辛亥革命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说:“若没有四川保路同志会的起义,武昌革命或要推迟一年半载。”当年的四川保路运动,是点燃辛亥革命的导火线,是四川人民对辛亥革命的一个重大贡献。祖父有幸投入了四川保路运动的大潮,并作为四川保路运动的发起者、参与者、组织者、领导者之一,在这场斗争中书写了自己不凡的人生篇章。

        祖父萧湘,字秋恕,1871年生于今重庆市武隆县巷口镇一个贫寒之家。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,走科举道路无疑是一种必然的选择。光绪二十八年(1902年),祖父乡试中举。次年,中癸卯科进士,授刑部主事。当时迫于内外形势,清政府欲推行新政,培养一些人才,于是决定用官费派遣癸卯、甲辰两科进士内用者出国留学。基于这样的机会,祖父与蒲殿俊(四川广安人,后任四川咨议局议长)同赴日本,进入东京法政大学学习。当时经过“明治维新”后的日本,社会充满生气,其各方面发生的变化,使留日的祖父大开眼界,从而对世界形势有了新的认识。他从中看到了清政府与别国的巨大差距。在日期间,祖父与蒲殿俊志趣相投,经常关注国内政治、洋务运动、路政、军政,并团结在日爱国留学生,共谋革新中国。祖父还与梁启超颇有交往,加深了对“立宪共和”的认识,进一步萌发了民主革命的思想,出于对清政府腐败无能的痛恨,祖父毅然追随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民主革命,在日本东京参加了同盟会。

        1906年5月,祖父与蒲殿俊等在日本东京成立“川汉铁路改进会”,旨在要求清政府将川汉铁路由“官办”改为“商办”,以革除“官办”之流弊。这一时期,他撰写了《驳铜元局挪用事件之详议》等文,揭露痛斥了四川官吏盘踞公司、挪用路款的行径,激起民众极大的愤怒,为后来组织四川保路同志会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。

        1908年秋,祖父与蒲殿俊从日本回国,被清廷授法部员外郎。20世纪初叶的中国,举国上下要求变革,清政府为缓和内外形势,平息民声,在1908年8月,宣布了准备实行“宪政”的计划,并成立了中央咨议院,随后在各省设置咨议局。四川咨议局于1909年10月14日在成都成立,选蒲殿俊为议长,萧湘尧罗纶为副议长,他们后来成为四川立宪派的领袖。

        四川咨议局成立后,为输入新知,提高民智,监督官吏,促进立宪,便采取集资方式,于1910年7月,创办了四川咨议局机关报——《蜀报》。这一时期,祖父与蒲殿俊积极撰文,在该报上介绍日本法政知识、国外科学论著及本省本国大事,对于清廷中央、各省和四川官吏之腐败、庸顽无能、贪鄙暴虐的行径,尽情揭露,毫无顾忌,十分激动人心。

        1911年5月,清政府假铁路“国有”之名,将已归民间所有的川汉、粤汉铁路的筑路权收回“国有”,然后马上又出卖给英、法、德、美四国银行团,激起川、湘、鄂、粤等省人民的强烈反对,在四川尤为激烈,四川咨议局为此事与四川都督发生了强烈对抗、摩擦。1911年6月17日,四川成立保路同志会,推举四川咨议局议长蒲殿俊、副议长罗纶为“四川保路同志会”正副会长,萧湘则担任“四川保路同志会”驻京及联络沪鄂两地代表。四川保路运动以“破约保路”为宗旨,以磅礴之势席卷全川,响应参加者数以10万计。清政府于是下令镇压,1911年9月7日,四川总督赵尔丰逮捕蒲殿俊、罗纶等保路同志会代表,并枪杀数百请愿群众。第二天又下令解散四川各地的保路同志会,激起四川人民更大愤怒。民众将各处电线捣毁,沿途设卡,断绝官府来往文书,同时掀起武装暴动,充分展示了争取民族独立、国家富强的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,人民群众把四川保路运动推向高潮,使保路运动成为辛亥革命的先声。

        同年6月,祖父受四川保路同志会委派,以川民代表身份赴京向清政府请愿,无成。7月17日,祖父于离京返回途中,在四川总督赵尔丰的授意下,湖北总督瑞澄以“来鄂潜伏、煽动革命”等罪状将祖父拘押于武昌府署两月,武昌起义后,祖父才获释。1912年1月1日,祖父与周代本两人作为四川军政府代表到南京,参加了全国17省代表大会,在大会上选举孙中山先生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。

        1923年,祖父怀着对政局的不满和失望,脱离政界,返回涪陵定居。回到家乡后,祖父热心地方公益,他兴办凉塘义渡(今涪陵崩土坎处),为民众做好事;灾荒之年,他尽其所能赈济灾民;为建立涪陵第一个图书馆——存古图书馆,他四处奔走,捐出自己的所有图书。抗日战争时期,兵役繁重,军阀和恶霸在貌似公允的壮丁抽签中搞一些欺骗的勾当,祖父登台揭穿抽签黑幕,得到民众的赞誉。1940年1月,祖父萧湘病逝于涪陵杨家院。

        敬爱的祖父,站在您的雕塑前,我想对您诉说:

        告诉您吧,涪陵现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日新月异,欣欣向荣,您的故乡和人民没有忘记您!2008年3月19日,涪陵区政协印发了《抢救保护萧湘墓》的文件,提出要“多方收集、挖掘萧湘生平事迹,将其打造成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旅游景点”;

        告诉您吧,2011年3月11日,我们后辈把迄今仅存的,您生前使用过的民国版《辞源》等4件物品,捐献给了国家,由重庆历史名人馆永久收藏,该馆还联合《重庆晨报》,向社会广泛征集您的照片资料,也许有一天,我们会看到一个更加全面的您,并进一步走近您;

        还要告诉您,2011年6月24日,涪陵区青龙山陵园为纪念您的140周年诞辰,缅怀您爱国爱民爱家乡的精神,隆重举行了您的塑像落成揭幕仪式,市、区有关领导和您的来自全国各地的部分后裔,聚集在您的塑像前,送上了大家心灵的祭奠,今后,您将与故土的山山水水、父老乡亲们,永远相依相伴在一起。

        ……

        岁月流转,山河永记。一百年前辛亥革命志士的足迹,留在了华夏大地,先躯们的足音,成为激励后辈不断前进的号角。让我们传承辛亥革命精神,更高地举起爱国主义的旗帜,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!(肖方域)